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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行书失窃的斑马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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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我温暖的手套,冰冷的啤酒,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,日复一日的梦想。

——《恋爱的犀牛》


  

你知道斑马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么。奇蹄目马科,草食性动物。你知不知道斑马身上的条纹就好像人类的指纹,那么多只却不会有一只相同。它们奔腾在荒凉的土地上,尘土飞扬——


  

但有一件事情钟可没有办法想象,因为她没有印象斑马的叫声是什么样的,类似于驴子或者马么。钟可于是缓缓的睁开眼。


  

她坐在动车上,一个人进行着本来应当是两个人的旅行。


  

好像不能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因为被抛弃就自暴自弃哭鼻子了吧,但是一路上睁眼闭眼,简直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吧。旁边的人似乎都有些吓到了。


  

武汉站,身旁换了一个男孩儿。巨大的旅行包,举止干练,旅行达人。


  

安定下来以后,他轻声问她,小姐,你是不舒服么?


  

不舒服么——钟可想着,好像有点,便应了声。


  

你介意么?男孩示意测她额头的温度,钟可摇头同意,感觉到他冰凉舒服的手背。


  

果然——男孩儿忧心忡忡的看着她,果然是发烧呢,我是学医的——你有退烧药么——


  

钟可摇摇头。心里念叨着,原来发烧呢,难怪一直晕晕乎乎的。接着感觉到男孩儿喂了她一颗药,自己愈发迷糊了,沉沉的睡了下去。


  

钟可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,感觉到有人轻抚着自己的脸庞,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些画面,估摸着自己被人下了药,现在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那个变态男还在摸自己的脸。


  

身体终于有力气的一刻,钟可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就咬了下去,一顿刺拳打过去,大叫着,这里是哪里,你要干嘛!!


  

却看到那男孩一脸茫然的模样,其实只是在帮自己擦汗,自己还在车厢里,所有人都看向自己。可算是清醒了的钟可脸一下子憋的通红,缩回了座位。


  

你这是干嘛呢~男孩一边朝被咬的手上喷着消毒液,一边哭笑不得的说着,被烧糊涂了吧。


  

本来以为他要发脾气的钟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抬头看他,笑的很温柔的模样。感觉到心底涌出的热度之后,钟可突然有想流泪的冲动。


  

她说,对不起——而后泪流满面。对不起我刚刚失恋,我的状态很差,但是不代表你要原谅我——


  

我原谅你。他想都没想。然后他问,小姐,你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?


  

动物?钟可吸了吸鼻子,仔细的考虑了一下,嗯,斑马——


  

斑马?本来只是想转移钟可注意力的男孩提起了兴致,为什么是斑马呢?很少有人会说自己喜欢的东西是斑马吧。


  

斑马呀~我总是幻想它们在非洲的大草原上驰骋的模样~觉得很有——很有——


  

生命的张力!


  

对对对,这个词很好,生命的张力。钟可应着,两个人眼里同时绽放的光亮。


  

我叫汪小川。他说。


  

我叫钟可。


  

在后来的一个小时里,他们说个没完。


  

有一天我想去非洲,亲眼去看看斑马的模样。而不是仅仅在电视上图片上去看。钟可说。她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走这样对渴望。她从来不会和前男友聊这样的话题。


  

斑马在动物园很常见呀。汪小川有些疑惑。


  

我从小就很抗拒去动物园,不知道为什么,群众很多人会以为我不喜欢动物,其实好像因为太喜欢,所以反而不想去。钟可苦笑笑。


  

因为你觉得它们被束缚在那里很可怜么。


  

是呢,很奇怪吧。


  

不奇怪,汪小川摇头,那恰恰说明你其实很崇尚自由。也是——汪小川噗嗤笑了,你看看你,一个人发高烧出远门,陌生人喂你什么你都吃下去了~女人,你这是在玩火~


  

两个人笑作一团。钟可看看他的票,你也到长沙。


  

去张家界。两个人异口同声,相视一笑。


  

那一起吧。又一次。


  

两个人决定先在长沙逗留一天再往张家界去。除了去著名的景点,吃特色小吃,王小川拿手机晃了晃,这附近有动物园,请你去,买过票了。


  

动物园?钟可有些不解。


  

你就当陪我去啦。汪小川一个大老爷们儿做起撒娇状。


  

当钟可亲眼看见那些动物的时候,激动的连汪小川都顾不上了,一个劲儿四处跑。


  

在最终看到斑马的时候,烟火小川走到她的身后,淡淡的对她说,亲眼看到自己梦里的动物的感觉很好吧,动物园,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束缚了动物的自由,可是,它也满足了很多人的梦想,对小孩子更有益处。


  

钟可对眼前的男孩儿简直开始有些崇拜了,然后她偷偷看了一眼他干净的脸,说,不过斑马的便便好多,好臭好臭啊。


  

汪小川哈哈大笑。


  

那天晚上,看完橘子洲的烟火。王小川带钟可第一次住了青旅。


  

本来以为会很灰暗的分手旅行,不小心遇见了你,没想到会这么开心。钟可对身旁小床上的王小川说。


  

分手旅行呀,汪小川把头枕在双臂上,那我也算么。从六年前开始,我的小女朋友去世的时候,我就开始一个人旅行,当然,常常会和落单的人门搭伙。


  

本来在夜里开始有些想念前男友的钟可,在听到去世那个词的时候,很替汪小川难过。她偷偷的躲在被子里哭了。


  

不知过了多久,她伸出头来的时候,看见在对面看着自己的汪小川,微笑着,但是眼角划出一行晶莹的泪珠。


  

虽然被甩了很痛苦,虽然觉得错全在你,虽然打死也不想祝福你和别人的幸福。但是,好感激,你还活着。希望我爱过的那个你能一直好好的活下去。


  

你啊,什么都不带,就想好好的在张家界走一趟么。汪小川一边带她采购必备品,一边笑话她。


  

我不管呀,你把我丢这里我就会被坏人卖了,我就跟定你了。钟可傻呵呵的说着。


  

买了通票,决定在这里多留几日。本就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。钟可想在这样的境地里多留几日,好像回忆可以百毒不侵。


  

他们一起看了许多风景,吃了许多美食,累了渴了,开心了困了,磕磕碰碰了,开始有了默契。


  

一起爬山钟可坚持不了的时候,汪小川总是不厌其烦温柔的问她,想休息还是想接着爬。如果她说想爬,他便伸出手去拉她,一步一步往前去。


  

所以钟可开始了奇怪的坚持,她想继续爬下去,她想要感受汪小川手心的那一抹温度。那么可靠又安全。


  

汪小川毕业不久,是个医生,因为常常旅游,颜值又够,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博主。


  

有一天晚上,为了看日出,他们选择了露营。钟可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包裹。


  

夜里去看星空的时候,感觉身边都烟云缭绕。


  

汪小川看着笑的舒畅的她很是满足,第一次有人让我觉得那么放心不下,又那么让我开心。你知道么,你真的很像那个人。如果你愿意,我会陪你继续旅行,这一次,下一次。


  

钟可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。她说,你知道么,斑马即使有那么多只,花纹都是不同的,就像人类的指纹一样。我和斑马一样,我不想做谁的替代者。


  

即使在此刻她都心里,伤痛变大小了许多。而快乐,都和这个人有关。钟可有些累了,看着看着就靠在汪小川的肩头睡着了。


  

四点多的时候,两个人便起床蹲守日出。清晨的温度比昨夜更低,汪小川拿自己大大大衣服把她包裹的严实。


  

一轮红日出来的时候,汪小川对着山下一声大喊,钟可也学着他的网站。你一声我一声。在呐喊的过程里,从相距到释怀,到放声大笑。


  

汪小川拿出手机,翻出一张照片,对着那一轮红日。说,妈妈,你想看看这样到日出么,真的很没美。


  

照片上是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,年纪稍大。那是汪小川的妈妈,六年前癌症去世。


  

汪小川笑着说,我妈妈很可爱的,他常常说儿子是自己上辈子的情人,我是她的小男朋友。他说,我不是让你做谁的替代者,我觉得你像她,因为你像她一样让我想保护。


  

旅行终究是要结束的,我们不可能永远在路上。王小川要回北京,钟可要回南京。


  

在告别车站,两个人有些相顾无言。一南一北,不知有没有机会再相遇。


  

回到家里休养生息了几日的钟可,想起王小川的网站。他已经做出了这一趟旅程的记录文。从长沙站他们相遇开始,是置顶的篇章。


  

她竟然不知道他给自己拍了这么多照片,发出来的大部分是背影。他成糊她,那个女孩儿。她不知道他错了一班车才遇到的自己。


  

那篇文章的他说。


  

这个世界上既然有错过的班车,就会有迟到的人。


  

有一天我想带那个女孩儿去非洲,让她骑上她最喜欢斑马去驰骋,我愿意单膝跪下让她踩着我的背爬上去。只要她不再难过。


  

汪小川这个人呀,为什么总是让人想哭呢。


  

那年深秋的时候,钟可已经换了新的工作,忘记了从前的人。


  

偶尔汪小川会发来简单的问候,天凉加衣,勿念安康。


  

一切,都孤单而又平静。


  

汪小川的微博又有了动态,那是一条铺满梧桐枯叶的道路,钟可莫名觉得有些眼熟。


  

配文是,终于又有假期了,我终于来到这里,想去找她。定位是,南京市颐和路。


  

钟可一个吃惊,掏出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,又觉得自作多情看。汪小川来了新消息。


  

你在哪里。


  

我在这里。


  

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,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,有点湿乎乎的,奇怪的气息。擦身而过的时候,才知道你在哭。事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。


  ——《恋爱的犀牛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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